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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男人走在翡冷翠市政廳的廣場前,遇上一隊身穿古裝的表演者,看上去扮演的是一些農民、審判者還有小丑。他們的表演逗得廣場上的大家哈哈大笑,旁邊還有一些跟男人一樣的觀光客,也似懂非懂的微笑起來。


【微笑】

微笑是一種國際語言,帶有陽光氣質的微笑更能讓人卸去戒心。兩天前在米蘭遇上那個日本來的女孩時,男人就是用這種陽光般的笑容跟她搭訕。


【搭訕】

搭訕對男人來說並不容易,他是那種驕傲到只要外顯行為跟那些以搭訕為手段,實際上只想上床的下流男人一樣的話,就會覺得過敏的人。即使他的目的並不一樣。那天男人從走出斯卡拉歌劇院,一直看著米蘭大教堂從黃昏浸到黑夜中的五個小時裡,經歷過了無數個奇異的念頭。然後他開始感到無邊無際的孤寂。


【孤寂】

孤寂可以讓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改變。


【改變】

那天男人改變了他的習慣,向他在米蘭遇上的第一個東方面孔搭訕。


【搭訕】

搭訕有很多種方法,但是男人了解得不多。他生硬地走上前對女孩微笑,說了聲:「Buongiorno, signorina. Posso offrire un caffe? 」顯然女孩並不懂。他換成英文:「Hi, are you Japanese?」「Yes, I am.」女孩說。女孩英文並不流利,像男人印象中的日本人一樣。不過女孩還是答應了男人的邀約,坐進艾曼鈕二世廣場中的一家咖啡館。


【咖啡館】

義大利的咖啡館可以說是遍地可見,當男人看完了古裝表演者的表演,再也忍受不了漂浮在空氣中的咖啡芬芳,走進了位於市政廳廣場旁的一家咖啡館。咖啡館名叫 Rivoire,看起來歷史悠久。男人挑上了一張鋪著白色桌巾的小圓桌,對侍者說:「Prego un espresso!」


【espresso】

Espresso是一種快車的名字,也是名聞遐邇的一種咖啡,台灣多翻譯成義大利濃縮咖啡。92度的熱水,以八到九大氣壓的壓力快速通過14公克的咖啡粉,萃取出30cc漂浮著赭紅色克麗瑪的espresso是男人的最愛。他將面前的espresso一飲而盡,取出背包裡的素描本,開始聚精會神地畫著鄰座的一對戀人。


【戀人】

戀人純粹是男人的猜測,其實他並不知道那對男女實際上的關係。在男人還來不及幫那對男女添上身分背景以及故事之前,他的視線就被一襲身影給擋住了。她說:「Hi, it's me again!」男人抬起頭,迎著他的正是兩天前陪他喝咖啡的日本女孩。


【日本女孩】

日本女孩還只有21歲,21歲的她隨著採購團一起來到義大利。男人見識過這種採購團的威力,她們清一色是年輕女孩,只要走進Gucci或Prada的店裡,就可以見識她們驚人的血拼功力。她說她叫南,用漢字寫的。南似乎非常高興在翡冷翠遇上他,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吧,男人想。那天在米蘭的邂逅並不久,男人用喝兩杯咖啡的時間對女孩訴說他未來五年裡要做的事,in mandarin。


【mandarin】

Mandarin,中文,是南不懂的語言,她卻在兩杯咖啡的時間裡目不轉睛地聽男人說,偶爾也眨眨眼,用男人不懂的日文插上兩句。她是個奇妙的陌生女子,男人想。這樣的中日交流在兩杯咖啡後結束,原因是女孩必須跟採購團會合,回她下榻的飯店去。男人揮手向女孩道別,說了聲「ciao!」,回頭再跟侍者說了聲「Prego, un espresso!」


【espresso】

南也要了杯espresso,坐到男人的對面。


【對面】

面對面的坐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對方。她其實是個美麗的女孩,男人心裡想著。南沒有讓他有太多的時間沈思,她向男人要了他的素描簿。


【素描簿】

素描簿裡有男人許多的記憶。教堂裡的老婦、廣場前擁吻的情侶、搖著小船的威尼斯船伕⋯。南繼續往前翻,微顫的長睫毛在陽光下顯得楚楚動人,她的手指則輕輕劃過素描簿裡的每一幅畫像。


【畫像】

畫像其實不是呈現出男人見過的東西。畫像是男人的心與記憶。南坐在男人的面前,翻閱著被義大利陽光渲染過的素描簿,輕輕的揭開門簾,窺見男人的柔軟。南抬起頭看了看男人,男人也正看著她,她看著面前斯文的臉孔,卻心疼於他的憂鬱。


【憂鬱】

他的憂鬱來自天生的氣質。用更貼切的方式說,那是孤寂!


【孤寂】

孤寂就像是漂浮在冰冷霧氣中的微弱星子,像是墜落在深藍海面的紅色浮標。南合起素描簿,垂著長長的眼睫毛,娓娓道:「Take me to your place, tonight!」


【night】

那一個夜晚被冷氣吹得冰冰涼涼的。男人溫柔地解開南的衣服,任由它滑落在房間的地板上。他輕輕地將南抱起,坐進浴室寬廣的浴盆中,讓南倚靠在他的身上。一切動作都是輕柔的,他們輕輕吻著彼此,輕輕地用毛巾擦過對方的身體,輕輕地沾溼對方的髮絲,輕輕地拂過對方的臉頰。一切都安靜溫柔,而且赤裸。


【赤裸】

當赤裸的他們躺在雪白的床單上,女孩輕輕的對男人說:「paint me!」男人望進女孩的眼底,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Certo!」他起身拿起畫具,飛快地在紙上留下碳粉,安靜的房間裡只有刮過紙面的沙沙聲以及冷氣吹送的微弱風聲。用了沖煮一杯espresso的時間,男人完成了作品。


【作品】

當作品放在女孩面前,男人也將頭枕在南雪白的胸前。他聽見南的心跳激動不已,是感動嗎?他想。男人永遠不知道答案,而一滴冰冷的液體低落在他耳上。他起身將南輕輕擁入懷中,吻掉她臉上淚痕,南也將手臂環住男人,親吻他的乳頭。當男人進入南的體內時,環住男人身體的手臂緊了緊。女孩的陰道溫暖包覆著男人,引起男人感恩般的激動,他隨著韻律起伏,感受在他身下女體的每一個反應。


【反應】

南的反應十分敏感,每一次不同強度的抽插,都引起她全身的痙攣。她輕咬著下唇,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皮的震顫一次一次地晃動,像極了早春抽出的玫瑰嫩芽。除了痙攣,南只輕輕發出喘息,跟AV女優聲嘶力竭的叫床聲有天壤之別,她像是竭力克制住從身體深處激盪出的強烈吶喊,是害羞吧?男人想。接近高潮時,南緊緊抱住男人的肩膀,上身也離開床面,隨著男人的衝刺,她身上的痙攣也層層疊疊攀成一波波的湧浪,推向高潮的頂峰。男人覺得這是他讓女人有過最扣人心弦的高潮。安靜,卻扣人心弦。


【安靜】

當男人在安靜的攝氏21度清晨中醒來時,南已經離開了。床頭上的素描簿攤開著,南沒有帶走男人為她畫的純粹女體,只在上面加了行字。


【一行字】

那行字寫著:remember me, 南。


【南】

「南!」,男人輕輕念著。在街上的某家咖啡館,男人合起素描簿,回頭對侍者說:Prego un espres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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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r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