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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聽著兩年又12天前從鹿耳門海口錄下的浪潮聲,滿足地嗅嗅剛磨好的哈拉摩卡,將水流珍而重之地傾入濾器中。看著氤氳而起的咖啡香氣,那種 透著絲緞光澤蘊著迷人果香的迷幻知覺,恰似那天晚上她的肌膚遺留給我的美好觸感。

按照主流心理學的講法,絲緞光澤、迷人果香、美好觸感都屬於不同的心理 量,隸屬於不同的知覺刺激,無論如何是不該被“恰似”起來的。不過在2000 年8月3日15點39分somewhere near by Taipei的單身套房中,這三種感覺就在 我的主觀意識中被完完全全的“恰似”在一起,毋庸置疑。

如果細究下去,我可以接著分析這樣的交響是如何發生的,比方說絲緞光澤 的經驗來源可以包括了兩歲那年母親身上的旗袍、16歲時褪下初戀女友學生裙 後引發我強烈勃起的粉色內褲以及第三次造訪翠峰湖時驚為天人的靛色湖水等 等。而迷人果香的意涵則可能包括那個暖冬早晨令人心情激盪的香味、搓揉柑 橘葉片後的手指以及去年2月23日下午5點整翡冷翠的市政廳廣場等等。

至於那美好觸感,此刻我的意識中除了她溫熱溼滑的陰道、鼓脹而飽滿的私 處、牛奶般的腰際、光滑潤澤的肩背、石膏般的腳踝、白皙膩人的頸窩及耳後 還有柔軟如果凍般的胸脯之外,再也想不起別的了!

一切好像都是在雙方的刻意經營之下發生的。

認識到現在該有六年多,而變成異性好友應該算是兩年前一起負責一件案子 之後。她對我的風流韻事早就久仰,或許也早想一探究竟。我對她則只有一個 印象:她是個厲害角色,喜歡裝傻卻總能讓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的感情 沒有空窗期,一個男人成為過去馬上有另一個候補填上原來的位置。但是無論 如何她並不是那種貓樣優雅的女人,而是那種,臉上總掛著無辜神情、喜歡用 濛濛的大眼睛瞧人、讓男人忍不住想照顧的那種女人。

不過,我沒有照顧她的興趣,我只是順著體內的浪子本性,跟她開始一段充 滿試探、挑逗、欲迎還拒的雙人舞。

那個時候,我對於性愛關係的思考已經大功告成,面對這樣的遊戲正充滿挑 戰的興奮,同時也正想找個床伴,而她,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是絕佳的人選。只是,我一點兒也不心急,只想好整以暇的享受這段雙人舞,我從不 擬定計畫、從不積極進攻,只是隨著自然而然產生的機會,繼續從那曖昧的樂 聲中舞出絕妙的舞步。

她十分清楚我的性、愛觀點,也似乎從中獲得不少啟發,甚至她也知道我在 尋覓一個可以上床的好朋友。我該承認,在此道中,她也算是個好手。於是, 這場華麗而又隱諱曖昧的雙人舞,變得精彩之極,而高潮,正準備到來。

第一波浪潮,是她第三次有意無意的錯過女生宿舍的門禁,到我這裡借住一 晚。之前這種情形,我總是把她視為麻煩,直接打發她睡在地上。而這次 自然有別於以往的情形。我假裝已經受不了她的打擾,要她自己打好地鋪,她 則順勢賴上我床,叫我幫她弄好,否則就不下床。燈光幽晦,暗香浮動,我們雙方都感受到這場舞的高潮即將到來,而情慾若隱若現。於是我再次出招試探
說:我才不管你,我要睡了,你要不就自己去弄,要不就跟我睡一張床。她鑽 進被子跟我擠在一起,仍然不放棄的說:這樣太擠了,你去睡地上啦。我暗想 今晚共被的情形大致就此底定,接下來就看我們會讓情慾氾濫到何種程度了。 果不其然,我沒離開被子,她當然也沒再堅持。她穿著我的短褲,膝蓋腳趾不時與我相碰,我猜想這並不是無意的接觸,而是精心策劃的舞步。在她轉身背
對我的時候,我則翻身向她,讓呼吸自然的拂向她的後頸。在這一連串的攻防 之中,夾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問答。

她首先沈不住氣,問道:「喂,你想要的『那種』朋友找到了嗎?」面對這 樣的問話,我想這時候我應該接的是:「沒有啊,你要應徵嗎?」而她就應該 跟著答:「好吧,勉強囉!」或是「你希望我應徵啊?」從而順理成章的完成 這一個美好的夜晚。不過,我還不想這麼快將這支舞帶到盡頭。

我說:「沒有,我根本不想找了。」

我見到她臉上失望神情一閃而逝,頗有暗怪我不識風情之意。於是我繼續說 :「有這樣想法的人太少了,我想是很難碰上了。」想激一激她。我們大概都 已經有了一種共識,都明白對彼此有慾望,也並不排斥發生關係,只是誰先把 企圖講白了,誰就在這誘惑的雙人舞中技遜一籌。我們雙方都努力的撩撥對方 ,看誰會在最後忍耐不住,伏首稱臣在對方的引誘下。如果她回答:「嗯,大 概吧,不過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噢。」或是「你運氣不錯,我正好是一個!」的 話,等於是表明了:我願意跟你上床!也等於輸了一招。

可她不受激。

她只輕輕的嗯了一聲,卻翻身朝著我側躺著,把頭輕靠向我的肩膀,然後似 乎已漸睡去。被女孩依偎著的感覺實在太過誘惑,我幾乎就要把持不住,低頭 認輸。我深吸一口氣,她的髮香鑽進我每一個毛細孔,使我輕嘆一聲。我心想 ,罷了,吻她吧!她彷彿聽到我心裡的聲音,居然微仰起臉孔,將蘋果色的臉頰正對著我!這個火上加油的舉動宛如一記重擊,將我逼進窮途末路。

但我居然卻步了。

我難以決定是不是真的要跟這個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上床。

那一個晚上,我猜她跟我一樣也沒有睡好。空氣中的情慾上升到灼人的地步 ,卻遲遲找不到出路宣洩。就像根緊繃的絃,明明就已經到了極限,卻遲遲沒 有繃斷,這口氣硬是鬆不下來!

後來都累到睡著了吧,什麼都沒有發生。

雙人舞繼續下去。

第二波浪潮在一個月後襲來。同樣的她又因故必須借住我家,來到這裡的時 候已經是一點多了,而舞台早已備好。我的浴室沒有門,只靠著一帘水色浴簾 阻擋水花,浴室裡的一舉一動外面的人都一清二楚。我們先後洗完澡,混著洗髮精、沐浴乳的蒸氣香,加上對對方沐浴的想像,已使空氣的溫度微微上升。
她取下櫃上的酒,自斟自飲喝掉最後的四分之一瓶,直讚這酒好喝。我們並肩 坐在床前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等我轉頭看她時,她的雙頰早已飛紅 ,大眼睛也變得霧濛濛的,嘴角帶笑的瞧著我。此情此景加上上一次的浪頭, 我幾乎就要舉起白旗。我掙扎的甩甩頭,用這個動作向她傳達她很迷人,我即將把持不住的訊息。她當然明瞭這肢體動作的含意,卻也撩撥起她的情慾。幾
次四目交接,我故意毫不遮掩我的慾望,將我的熱火投射到她身上。她被我的 眼神煽動得也即將引燃,身子慢慢慵懶,呼吸加快,眼睛也微微闔上。這樣的舉動很明顯了,我俯身靠近她,她變得有些僵硬,可是眼睛並沒有張開,我輕
輕將我的雙唇覆上她的,小心翼翼的輕撫,一開始她並沒有反應,但很快的就跟我深吻在一起。

我們四唇相接,舌尖交纏,吻了將近一世紀之久。我慢慢放開她,喃喃的不 知道說了些什麼。老實說,我是亂了舞步,不顧一切的吻了她。我問她在想些 什麼,她微笑著說:「只想到,喔,原來是現在!」我們會心的笑了笑,關了 燈,一起爬上床。

黑暗中,我再度吻了她,並開始將停留的據點擴展到她的耳垂跟頸子,這是 另一場攻防的開始。我們的吻輕巧濃烈兼具,就像是默契十足的情人般。隨著 她的吻越來越強烈,我把手伸進了她的上衣,輕輕巧巧解開了內衣,她嚶嚀一 聲,露出詫異的神色,像是沒料到我攻城掠地之速。在我懷中的她無力抗拒, 被我慢慢的脫掉了上衣。我的愛撫時而輕時而重,恰如其分的扮演好煽風點火 的角色,溫柔化解掉所有的防禦,很快就將她裸身在我面前。

我起身欣賞,她仰起頭,驕傲的問:還不錯吧?面對著雕像般的女體,總會 讓我感動低迴不已,這樣「美」的追求,正是引領我生命走向的終極關懷。我 總是禁不住感動於女體的美。

我俯身恣意品嚐橫陳的白皙玉體,聶魯達的詩句迴響空中:在你體內眾河吟 唱,我的靈魂消逝其中,如你渴求的,被你帶到你所願之處。在你希望之弓上 我瞄準我的去路,一陣狂熱興奮中,我釋放所有的箭束。我見到你如霧的腰身 無所不在,你的沈默追逐我悲苦的時光,你透明石頭的雙臂,親吻在你身上下 錨藉我的慾望築巢⋯。

我忍不住要為性的美好而吟唱,她一次次的震顫傳入我懷中,引領我一波波 的感動。

我引導著她脫掉我的上衣,肌膚交融的快感令我昏眩。正當我準備脫掉褲子 ,組織下一波攻勢的時候,卻被她阻止了。

她告訴我,她還不能跟我走到最後一步,雖然她了解我們的關係,但是心理 上還是害怕。她說,本來只想讓我佔領到脖子而已,後來失守了,又想,那只 到胸部好了,最後雖然全身都被我嘗遍了,但是最後一關還是要守住。我不是 很懂她的意思,她繼續解釋:她了解性跟愛應該是分離的,但是她還是害怕一旦發現我各方面都比她男朋友好的時候,她不能擔保自己不變心。而對我來說
,如果她混淆了愛與性,後果也不是我能夠承受得起的。我了解了。於是我擁 著她,開始聊起天來,偶爾接吻愛撫。

第二天,我們像情人般的道別。

後來幾次見面,我們還是以前的好朋友,也許再有一次她又到了我家,或許還能舞出新的華麗舞步也不一定。

曖昧的音樂仍繞樑,雙人舞沒有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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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rr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